一份伟大作家们的低调打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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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为大家盘点了十一位著名作家的低调“打工史”:书店职员、工程师、税收员、推销员……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也会发现自己身边竟有过如此低调的作家。甚至有可能,这个人就是你。

2015年,刘慈欣创作的《三体》斩获“科幻界的诺贝尔奖”雨果奖。《三体》篇幅长达八十余万字,故事情节丰满,关于科技和人类未来的想象既硬核又浪漫。其实,这部震撼全世界的小说,很大一部分,便是刘慈欣在工作岗位上“摸鱼”摸出来的。

大学毕业后,刘慈欣便被分配到山西娘子关电厂,任计算机工程师。他作为国企中的工程师,有正式编制,工作也没那么卷。所以,刘慈欣便开始发展自己的爱好——写科幻小说。他在采访中说:

像电力系统这种工作,必须按时去上班,坚守岗位。在坚守岗位的时候,就可以在那里写作了,相当大一部分写作时间都是在这个岗位上完成的。

大家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台电脑,谁也不知道谁坐在那里干什么,别人推门进去的话,看你坐在面前打字这不很正常,而且那会特别喜欢用质量特别差的液晶屏,稍微转一个角度就看不着了。

二十年前的刘慈欣,虽然只是一个每天坐班的工程师,但他心中已经酝酿了一个壮阔三体宇宙。地球毁灭的图景,估计也已经想象了上百种。

一九七四年,还在大学念书的村上春树结了婚,出于兴趣,他和妻子阳子在课余时间拼命打工攒钱,又四处借贷,终于在东京郊外的国分寺开起了一家名为“彼得猫”的爵士酒吧。村上春树是这么解释的:

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为了从早到晚都可以听唱片喽。如果进入某家公司就职,只怕会忙得连一个小时也听不上。自己开店,就能一天到晚边干活边听音乐了。我很想这样终此一生,这就是我的理想。

年轻时的村上春树讨厌上班,打理酒吧虽然不比上班轻松,但也更适合自己一些。然而好景不长,“彼得猫”虽然已走上正轨,也有了一些固定客人,但还是难逃因为楼房改建而关闭的命运。这家小小的爵士酒吧,村山春树一共经营了七年,其间他本人也已“不知怎么的”写起了小说,成为了小说家。与各种各样的顾客和音乐打交道的经历,给予了他许多写作灵感和动能,处女作《且听风吟》就发生在酒吧里。尽管他失去了酒吧,但村上也没有太多的遗憾与纠结,他说:

被誉为“推理小说女王”的阿加莎是一名高产的作家,在世85年,一共创作了80多部小说,其中许多作品都出现过相当精彩的毒药谋杀情节,例如《无言的证人》中的白磷杀人,《勒梅热勒的遗产》中的蚁酸杀人等。阿加莎在写作时对药物知识的巧妙运用,还要归功于她的药剂师生涯。

一战期间,丈夫奔赴前线,阿加莎选择了以药剂师助理的身份投身于医院的志愿工作。一开始,她觉得自己仅仅像是一名护工,承担了清理便盆、擦洗呕吐物等大量琐碎污秽的工作,就连星期天也还要忙着给病人铺床叠被、端茶送水。虽然苦累,但阿加莎却形容护理工作是“一个人所能从事的最有价值的职业之一”。

经过两年的学习与磨练,阿加莎成为了一名有合法资质的药剂师。一有空闲,她就着手构思侦探小说的内容,并将它们零星地记录下来。专业的药物与化学知识加上丰富的想象力,使得阿加莎笔下的毒杀惊险而迷人,一部部悬疑推理作品至今都仍是经典。

1977年,余华中学毕业后,在口腔科当了一名牙医。他“在中国南方的一个小镇上手握钢钳,每天拨牙长达八个小时。”在当牙医的五年中,他曾拔下过一万颗牙齿。他回忆说:

观看了数以万计的张开的嘴巴,我感到无聊之极,我倒是知道了世界上什么地方最没有风景,就是在嘴巴里。

我所在的医院以拨牙为主,只有二十来人,因牙疼难忍前来治病的人都把我们的医院叫成“牙齿店”,很少有人认为我们是一家医院。与牙科医生这个现在已经知识分子化的职业相比,我觉得自己其实是一名店员。

威廉·福克纳,美国小说家、诗人和剧作家,为美国文学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他创作有19部长篇小说、125篇短篇小说、20部电影剧本,约克纳帕塔法系列小说是其中的代表。

威廉·福克纳的人生经历非常丰富,他曾装成英国人报名参加英国皇家空军,甚至伪造文件证明自己住在伦敦。他也当过密西西比大学的邮政所长,但是他在位期间经常利用上班时间看报读书、打牌喝酒,所以他经常收到学生们的投诉,指责他投递邮件不及时。此外,他还当过书店的小职员。他在销售书籍上颇有天赋,业绩良好,也趁着职位之便阅读了诸多名家的著作。有的人在当小职员的时候只能战战兢兢,努力工作,而有的人在当小职员的时候既能实现良好业绩,又能找时间看书学习,之后还成为了诺奖得主。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写出巨著《堂吉诃德》的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一生命运多舛。他的父亲是一位外科医生,长年在外行医。塞万提斯从小跟随父亲过着动荡的生活。他在为西班牙军队服役期间尽管屡次受伤仍坚持参战,在海战归国途中被阿尔及尔人劫持,囚禁为奴。

五年后他被赎身回国,但生活无着,颠沛流离。他1587年定居塞维利亚,为生活所迫,曾先后任粮食征收员和税收员。然而在这一时期,塞万提斯所做的这份工作并不容易。地方百姓愤怒于新税,以至于塞万提斯至少被两个地方的教会驱逐。在这期间,因为得罪权贵与教会,他曾两次遭受冤屈被捕入狱。在对社会百态的感知中,他对民间疾苦、了解甚多。这些经历也都在这位“现代小说之父”后来的作品中有所表达。

职业与写作的矛盾长期困扰着卡夫卡。大学毕业时,卡夫卡对选择职业的要求是:“这个职位不得与文学有任何联系”——以文学为挣钱的职业在他的心目中是剥夺文学创作的尊严,他认为挣钱职业和写作应该绝对分开。他自1907年10月进入保险公司供职后一直没有离开,直到1922年退休。保险公司里无所事事的无谓工作,与他热烈而执着的创作生活简直是令人绝望的对比。

写作和办公室相互排斥。写作位于内心深处,而办公室漂浮在生活的表面。这种永远的忽上忽下必然将我撕成碎片。

卡夫卡为他的职业工作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他也因而获得了丰富的写作素材和资料,更重要的是,他获得了写作上的真正自由,而后者对于作家来讲也许是最重要的。

亨利·米勒是美国文学史上一位怪杰,也是世界文学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少数最有争议的作家之一 。西方文学界盛赞他的叛逆,甚至封他为欧美现代文学的另一高峰。

亨利·米勒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是为了逃避德国的兵役而来到纽约的。亨利·米勒出生后不久,全家从曼哈顿搬到东河对岸的布鲁克林,居住在工厂和小商小贩中间。他的家庭条件和所处的社会环境并不优越,也没收到很高的正规教育,1909年他进入纽约市立学院学习,两个月后即放弃学业,然后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水泥公司的店员,陆军部的办事员兼不拿薪水的《》见习记者、他父亲裁缝铺的小老板、电报公司的人事部经理,以及洗碗工、报童、垃圾清理工、室内电车售票员、旅馆使者、打字员、酒吧招待、码头工人、体校教师、广告文字撰稿人、编辑、图书管理员、统计员、机械师、慈善工作者、保险费收费员、煤气费收费员、文字校对员等等。

胡安·鲁尔福是墨西哥著名作家,他与和诺奥克塔维奥·帕斯和卡洛斯·富恩特斯并称为墨西哥文学20世纪后半叶的“三驾马车”,曾获得墨西哥国家文学奖、西班牙阿斯图里亚斯王子奖等多个奖项。

现实生活中的胡安·鲁尔福跟卡夫卡一样,从来只是一名谨小慎微的小职员,他是一边报考公务员,一边开始其艰涩的文学创作的。鲁尔福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移民处当一名管理档案的职员,后来又当过旅社业务推销员,而在1953年、1955年分别出版短篇小说集《燃烧的原野》与巅峰之作《佩德罗·巴拉莫》后,鲁尔福亦并未投身全职作家的行列,照旧继续他轮胎推销的职业生涯,这其中的玄关可谓让人费解。《燃烧的原野》译者张伟劼说他了解到的有两种说法,一说鲁尔福在写出《佩德罗·巴拉莫》后意识到自己江郎才尽,于是主动退出文坛;二说他活在《佩德罗·巴拉莫》的巨大阴影下,终日嗜酒消沉。

舒尔茨于1892年出生于波兰的德罗戈贝奇小城。父亲是个藏书家,经营一家衣料铺——这个铺子后来为舒尔茨的作品中成为储藏幻想的仓库,存放神话的密室。他学过三年建筑,自学绘画,最终成了一名中学美术教师。他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萌生写小说的念头,想用文学创作调剂枯燥的生活。

舒尔茨一生居住在这个漂移不定的家乡小镇,如同寄居于一块浮冰之上。他虽然很少离开故乡,但在其短暂的一生中,故乡却先后归属于四个国家。在大地上没有固定的国土,只有生活在无边的时间和想象中。年轻的时候,布鲁诺.舒尔茨曾短期在维也纳和省城利沃夫学习过建筑,后来回到家乡在一所中学做美术和手工课教师。他的学生、战后成为指挥家的阿尔弗雷德·施赖尔回忆说,舒尔茨总是穿着一件法兰绒外套,脖子上围着围巾,走路的姿势像一只鸟。他喜欢在课堂上讲故事,在他的讲述中,一支铅笔,一个不显眼的水罐或者一个砖炉都有自己的历史以及与我们相似的生活方式,就像人类一样。

耶茨幼年时家庭生活并不安稳,三岁那年父母离异,在大萧条时代,母亲带着他和姐姐在曼哈顿艰难度日,母亲酗酒、容易歇斯底里,“当他们饥饿难耐或等着被人再一次轰走时,”母亲却对着他们高声朗读《远大前程》。1944年从埃文中学毕业后,他没有读大学,原因之一是他受海明威的影响,认为作家应该融入生活的洪流中,通过斗争在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他参军去了法国,像许多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作家一样,他经历过战争,但不幸在军队中染上肺炎,治疗康复后,从德国退役,回到纽约,在此结婚。1959年正式离婚,两个女儿的抚养权归了妻子。

从欧洲回来后,他先后在合众国际社、雷明顿-兰德公司工作过。为付账单,他为人捉刀,代人写作。1962年在布雷德洛夫作家创作班上,他绕场裸跑,宣称自己是弥赛亚;他走了菲茨杰拉德不成功的老路,去好莱坞写剧本。1963年他为时任司法部长的罗伯特·肯尼迪撰写发言稿,在约翰·肯尼迪遇刺后,他接受了依阿华大学作家创作班的教职,但那一段经历并不愉快。此后许多年,他都是孤单一人生活。生命中的最后一年他在波士顿,居住条件极为寒酸。

生命的最后十年,他的健康状况极度恶化,有一段时间他精神崩溃,几次住院,他自己也说,“是的,我不断进出精神病院。”仿佛他想尽快透支完自己的身体,1992年11月,耶茨死于肺气肿及并发症,年仅六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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